留学德国:全面准备指南
2024-11-15
更新时间:2024-07-06 17:08:36作者:小编
弱势儿童接受优势教育
第一次对“出国”有比较具体的概念,是在大一陪同学去咨询留学的时候。那是北京银河SOHO附近的一家艺术培训机构,教室里摆满了不同语言的教材,茶几上插着五颜六色的小旗。“35万一年”是老师报给我朋友的基本价。坐在他旁边的我愣住了。毕竟三天前我还在纠结奖学金申请里到底要写3万还是5万的家庭年收入。
其实,陪他来这里,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,并不是因为陌生的信息让我紧张,相反,从我记事起,我对不同国家的想象就很开放,只是到现在为止,十几年来,我刻意关闭了自己的信息渠道。
孩子的教育和经济状况错位会怎么样?假期里,我读了学者郑亚军的《进士之后》。这本书因揭示不同阶层大学生职业道路分化之谜而备受关注。看到经典的《大学生分类四象限》后,我突然发现,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,因为我正处在“目标控制”与“直觉依赖”之间,在“自主驱动”与“迷失”之间跳跃——我是一个接受了优越教育的孩子,但我的家庭却急转直下。
郑亚军《科举之后:大学生未来分化之谜》一书中的“大学生未来四类分类”图。受访者中,“控制目标”者多来自优势家庭背景(包括城市户籍、沿海地区、财富/教育/社会资源丰富),而“依靠直觉”者多来自弱势家庭(包括农村户籍、内陆地区、财富/教育/社会资源丰富)。
小时候,我对世界的认知,大多来自妈妈。在那个云南西南角的偏远小镇,她成为最年轻的大学老师,也是当地第一个生完孩子就读研究生的女性。在我短暂的记忆里,和妈妈在一起的日子,总是在书房或者飞机上度过。她喜欢出差回来带回不同语言的动画 DVD,会向幼儿园请假,带我去旅游。
2006年初冬,当我们看着飞机飞过玫瑰色的云层时,她指着窗外对我说:“你看,云层下面有一座小城市,叫北京。以后我们还会去更多的地方。”
其实那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旅行。2007年,母亲意外离世,对全家造成毁灭性打击,家里除了生存,其他开支不得不缩减,原本温和乐观的父亲也变得暴躁忙碌,在他努力赚钱打官司的时候,我只能抱着无人理睬的“小狗史努比”,坐在草地上和蚊子打交道度日。
2015年,我读高一,好不容易恢复往日风光的家庭又一次落魄了。父亲因为一件意外事件丢掉了工作,在我得知这个消息的前几天,他还谈着要送我去美国留学。我心里涌起一种巨大的讽刺感。转头看着桌上的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》,我第一次意识到,做一名“小镇考生”竟然是我,也是当时很多孩子唯一的选择。
从此,做“好学生”和“好女儿”成了我的“职业”和“铠甲”。这个五线小城市的教育资源在(本来就落后的)云南省里处于垫底位置,只有挤进前几名才有希望上好学校。于是,高中三年,我和当年的父亲一样,疯狂地沉浸在这些社会上最“确定”的东西里。
高考结束后,同学们都约好出去喝酒,计划毕业旅行,我却只是拎着书包回家。打开门,看到爸爸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。我锁上门,但脑袋里的紧张感还没有完全放松。为了压抑晚上不用练题的空虚和无助,我开始一一查看各大学的奖学金信息。
现在回想起来,新生报到的第一天就像一场梦。2018年的北京充满生机,夏末的阳光耀眼而柔和。一个留学生过来和我搭话,我愣了几秒,然后就聊了几句,他笑着说下周一定要来他的俱乐部。看着那个男孩跑向迎新广场,我感觉一粒小小的种子从干涸的土壤中苏醒过来。
“妈妈,这就是大学吗?”我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我们会找到办法的,对吧?”
抹去我最激情的人生经历
如同所有“小镇考生”必经的撕裂,新的城市和大学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冲击。自主选择的课程安排让我有了“关于自己”的第一个哲学命题,风格各异的同学把梧桐大道变成了T台和游乐场。博物馆、展览、各种社会议题的文化活动接踵而至。
我第一次发现,“个性”和“与众不同”并不是一件坏事,慢慢地,在北京夹杂着晚风、雾霾和酒香的空气中,我的神经兴奋起来。
大一第一门选修课叫《广告与创意》。第一周,老师拿出大卫·奥格威的《穿哈撒韦衬衫的男人》图片,出于抑制不住的好奇心(其实就是想不通,这个模特虽然不帅,但为什么这么受欢迎),课后我查阅了大量资料,对比了同期男士衬衫和女士香烟广告的不同逻辑,并写下了自己的想法,发邮件给老师。没想到第二周,老师直接带领全班同学详细讨论了我的材料。我第一次感受到“我的想法被采纳”的满足感,和被表扬高考成绩好的感觉完全不一样。
那时,我站在“骄傲”的父亲身边,接受着各类“亲朋好友”久违的关心,只感觉到一种仿佛历经劫难般的失重感——我“挺”过了事故和比赛,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?
© 绿光
但从我来到异乡的那一年开始,一扇新的大门打开了,未知的世界向我招手。大学前两年,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我感兴趣的课程和辩论队上。假期里,我和朋友一起去NGO做志愿者。不同于家乡的“以自我为中心”的思维,公益行业前辈们对社会问题的热情让我震惊,也鼓励我努力做一个有行动的人。大三的时候,我遇到了一个再次改变我对生活看法的议题:性别平等与女权主义。
现在说到女权主义,很多人都会调侃它是“网络热词”。但在2020年,这个没有“流量”的话题,是我黑暗生活中难得的一丝亮光。无数的自卑、不适和恐惧都在探索中得到了解答。我开始大量阅读,参与性/性别教育、女权等社会工作。我的脑海里逐渐充满了有才华、有同理心、或在艰难困苦中坚持抗争的女性(或非二元性别)的形象。她们中的许多人都成为了我的榜样,就像,有点像我的母亲。
不幸的是,当我在翩翩起舞时,我忘了枷锁和玻璃罩一直都存在。全面性教育总是需要花钱,但相关机构很难登上大型平台募集资金,在工作后期,媒体工作频频受限制,加上很多人对这个话题存在误解,我们表面上用爱和微笑支持受到性别歧视的伴侣,但我们自己却承受着难以言表的经济和精神压力。
更糟糕的还有学校的评估体系。2021年读研期间,我本想凭借成绩和丰富的社会工作经验报考梦想中的学校。然而报名期间,朋友的毕业论文涉及媒体(主要是性别报道)被“质疑”,学长也建议我的实践经验“最好不要写在简历上”。
毕业在即,我的好朋友们纷纷跳槽到大公司和其它城市。我手里紧握着本科最后一年的奖学金,在银行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家。我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家人对我最近性教育活动的评论:“这是女孩子做过的最丢脸的事。”
面对印着笑容满面的证件照的简历模板,耳边响起家人对我说“读研容易找工作”、“省吃俭用”、“稳定是福”的声音,我按下Delete键,将自己最热血的人生经历全部抹去。
那是大学以来最黑暗的一段时光,我觉得自己再也笑不出来,整天躺在硬床上,每呼吸一次都带着泪水,毛孔紧绷得喘不过气来。连续几个晚上,我只能靠和朋友打电话熬过去。寒假前一天,辩论队的朋友Yudi拉我出去吃酸菜鱼,她刚刚放弃了研究生保送和香港提前录取,去美国留学,虽然对不确定的结果和上涨的学费还有些忐忑,但还是耐心地关心我的情况,说:“虽然有些突然,但我觉得你不妨考虑出国?”
我笑了,心里却没有笑,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,五年前爸爸问我要不要去美国迪士尼坐过山车的情景,在我眼前闪过。
“我没开玩笑,我只是觉得你适合出去,而且有很多方法可以做到,不需要花那么多钱……”玉迪的声音很轻,显然不想揭开这个“伤疤”。其实这几年,我多次听到朋友、老师提到我“适合出去”,但越是得到这样的鼓励,我就越敏感地感觉到现实与现实的差距,越是相信这个梦想遥不可及。
机票、住宿、学费、生活费,留学的每一笔开销都足以让我们全家操心。在第一次搜索之后,小红书频繁给我推荐考牛津/剑桥/LSE、雅思8.0分的秘诀。可能是因为当时的我太脆弱,我开始反思自己是太贪心还是太坏。最后,我选择了“最熟悉的方式”——开通新账号,避开了所有的信息。
“嗯……那我们拭目以待吧。”我像故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样回答着玉蒂。她没有回应,起身去还餐具。我只是低头看着桌子。眼前的汤似乎变成了一口深井。
一次又一次证明自己
原本的成长环境的焦虑与恐惧,使得青春期之后的我,把友情当成了人生的灯塔。
2022年,毕业、老友的离去,让我不得不独自面对未来。虽然我无比感激在这所学校读硕士的“安全”和“低成本”的生活方式,但面对熟悉却不再有熟人的校园,我无法和新室友分享进入新环境的喜悦。对我来说,这里不再是理想的启蒙之地,而是一个雾霾、出行审批、间歇性封锁、学杂费通知的地方。
一天中午,班长突然在群里转发了一条关于“中欧奖学金项目评选”的通知。中欧?奖学金?我的“穷大学生雷达”开始响了。学校国际处老师在电话里给我做了介绍,解答了我的疑问。其实开学的时候我还去看过她一次。幸好这次是线上聊的,她不会再看到我问项目费用时怯生生的表情了。
简单来说,这是隶属于国家留学基金委的公派留学生项目。所谓公派留学,就是国家出资资助一部分学生出国留学,毕业后再回国服务两年。高福利也意味着高难度,申请者需要经过中国学校、国外学校、国外基金会和国家留学基金委四轮筛选。这类项目的不确定性比一般申请高很多,学校和专业的选择性也不高。更重要的是,整个流程会持续近270天甚至更久。
完全陌生的挑战让我再次胆怯,我拨打微信希望再次寻求雨滴的安慰,却收到大洋彼岸传来的疲惫而又不耐烦的叹息。
“我真的很烦。别再尝试了。”
这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,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的难过里夹杂着一定的自私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,朋友不是我的保姆,也不是救命稻草。如果我想解开枷锁,只能靠我自己。
怀着愧疚和忐忑,我犹豫着申请。申请的初期是最痛苦的,一方面我没有申请国外学校的经验,也没钱请中介,只能向有经验的同学请教。另一方面,公派项目更倾向于支持工科和商科的学生。为了保险起见,我选择了更接近媒体的商科专业,开始了从文科转商科的艰难历程。
第一轮筛选是2022年12月到次年1月,疫情迫使很多大学生从北京逃到大理,为了完成文书,我几乎整天把自己锁在民宿里。大理的冬天异常寒冷潮湿,廉价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小的电暖器,这束暖光在半夜被切断了。寒冷和经期的疼痛迫使我紧紧地蜷缩在被子里,手脚和空气一样冰冷,但我感觉到脸颊上流淌着热泪。
那几天,我几乎处于“疯狂”状态,每天晚上抓头、崩溃、放弃。第二天,头发凌乱、头晕目眩地打开电脑。新冠病毒的入侵,让我不得不回到家。“再坚持一天”,我在火车上用头撞玻璃窗,愤怒地嘟囔道:“明天要是真的累得动弹不得,我就辞职了。”
上传完文件,我终于放松了几秒,接下来就是准备笔试和面试了。对业务的不熟悉,让我又陷入了乱糟糟的模式。在厚厚的课本前草草画画的时候,一个之前实习公司的小老板突然联系了我。
“我最近加入了 XX 公司,正在寻找实习生,”她发信息说。“也许你可以推荐几个人?”
“那我呢?”我被自己的快速反应吓了一跳。我和大三的时候一样“鲁莽”:
“让我试试看。”
©《百万美元女孩与苦涩女孩》
申请的第二阶段比我想象的要快,2023年2月,我拖着行李赶往上海,新的实习确实很辛苦,但也让我接触到了一些商业世界的方方面面。
异常规律的生活开始了。白天处理数据(其实我看不懂),晚上准备国外大学的面试题。国内公司的实习其实并没有给我直接的国际面试帮助,但有商业相关的经验总能让人有点底气。工作到半夜的时候,我甚至开始有玄学的幻想:我抓住一切机会做了这么多事情,我的运气会不会好一点?
其实,选择这份工作除了功利,还有其他原因。长期以来,理想世界与现实的来回反复,让我陷入内耗和自我怀疑的恶性循环。我习惯扮演照亮他人的角色,但近年来,社会让人越来越无力。梦想叙事崩塌,求学、找工作变得艰难。想起二战期间,很多居民为了避免精神崩溃,会连夜参与搜救、搬尸体等工作。“如果还想继续坚持下去,就需要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。”
好不容易进入稳定期,争吵开始爆发。父亲听说项目要持续2年,勃然大怒。继母误以为我是自己打算出国留学,私信提醒我家里的情况。虽然我知道全额奖学金和自己的积蓄应该可以养活我,但一次次的解释、劝说、道歉,让我的精力疯狂消耗。甚至当亲戚们夸我“随和、有主见”时,我还是没回过神来:哪个孩子想从小就“随和”?谁想一遍又一遍地“证明自己”?
读高中时,我特别喜欢一句话:“人生就像一条长长的锁链,如果没有在这值得纪念的一天打下的第一个环节,你就无法体会这样的人生。”那时,我并不知道狄更斯的《远大前程》一书,只觉得人生有无数伟大的邂逅和可能。当我深夜给家人写“解释信”时,我才明白,“可能”和“选择”往往是一种特权。我比有家人支持的留学生更焦虑、更恐惧,但与没有被这个项目学校连上的学生相比,我当下的“痛苦”也是一种特权。
深吸一口气,我决定不再抱怨自己。第三轮考核随着春天的到来而来,翻译专业的好朋友吾吾每周都帮我做模拟面试,我们共同的朋友也在五一假期来到北京。那天,朋友的小出租屋里,满是小锅咕咕作响的声音和云南雷鬼音乐。我悄悄关上门,走下楼梯,顺着砖红色的墙和黄昏的光线来到社区花园。在余晖中,我深吸一口气,开始最后一次模拟练习。我发现,以前那些我笨手笨脚的单词,我都已经很熟悉了。
不知不觉,我已经练到月色渐明,朋友叫我回去吃红烧鸡翅,一只小狗耷拉着脑袋从我身边走过,我挥挥手指跟它打招呼:“嘿,小狗,如果没有狄更斯的链接,我们又会在哪里呢?”
但我们还要去很多遥远的地方
“如果老师问你为什么坚持这个项目,你会提到你的家庭情况吗?”
“当然,但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。”
申请公派项目其实是一个冒险的决定。我是学校里第一个入围的学生,教务老师对我未来的安排感到困惑——我是否能同时完成国内和国外的学位?我是否应该推迟在国内毕业?我如何筹集没有资助的预科学费?我从一个世界排名并不高的学校回来后如何在国内找到工作?
QS*(国际教育公司Quacquarelli Symonds发布的年度世界大学排名)、资质认证、性价比……这些信息都是小红书和知乎“教”给我的。
在社交媒体上,留学常常被贴上“反内卷”“可能”“另一种选择”的标签。资深博主在评估顶尖大学序列,读国际中学的人教你“从零开始,半个月拿到8分雅思”。艰难通过第三轮复习后,我发现同学们已经拿到了好几份全职中介的offer。当朋友说一年10万的学费(如果自费的话)“不贵”时,我顿时“入迷”了,然后释然地笑了。的确,对一些人来说,“出门看世界”并不是一件难事。
然而,当我在租住的房子里扫着屋檐上的灰尘时,当我练习说话时跌跌撞撞地自嘲时,当我从宿舍跑到楼道里才敢响应留学委员会的号召时,我慢慢意识到,公派出国留学并不是一个“选择”。
对我来说,这更像是一种“补偿性青春期”——成长的标志不是“懂事”或盲目听从别人定义和赞扬的事情,而是你开始真诚地为一个愿望付出,意识到个人成功或失败的背后往往存在着结构性问题。但如果你还不愿放弃,那么在这些既定的结构里,不要停止思考,不要停止抓住任何有可能的瞬间。
从上海飞往布达佩斯的飞机上 © Siyu
同样,在这段漫长的冒险中,我更加明白一个好的支持网络对年轻人有多么重要。我那些二十出头的朋友,情况各不相同,但大多数都处于人生最迷茫的时期。正是这些人对我毫无保留的爱,以及我对他们毫无保留的爱,让我们一次又一次克服了对未来的恐惧。暑假离开宿舍前,我偷偷给室友留下了一封长信。上出租车时,书包里又多了几张贺卡。其中一张上面写着:
“未来你前进一尺,还是后退一寸,都会对应不同的美好时刻,你的每一个选择,都让人期待。”
收到最终录取通知书的那天,正是家乡夏天的最后一个夜市。
灯光与人群,没有带来节日的气氛,我走过繁华的城市,独自坐在桥边,光影在指尖流淌,少女的时光,终于悄然离去。
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,不是狂喜也不是解脱,你只是能够呼吸,感受到这个隐藏着雨水和草香的温柔夜晚以及一种巨大的、难以形容的孤独。
这种孤独感似乎伴随我成长的每个阶段都在增长。高中时,为了做好班长,我有意识地保持积极开朗的心态。直到有一天我去交作业,才听到办公室里的老师说:“那孩子,成绩和性格一直都很好。不过听说他家境不太好,总感觉有点郁闷。”
其实,我并不完全支持“原生家庭归因”的逻辑。人的成长是一个复杂的过程,个体选择的背后往往交织着家庭、学校、社会的网络。当年轻人无法在社会叙事和坐标系中找到自己的存在时,难免会感到迷失。但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警示我们——这个世界还需要大量的记录和聆听,还有很多欢乐、痛苦、故事和可能性需要我们去关注和发掘。
在去机场的路上,父亲承认他之前的愤怒更多是出于愧疚。我回答说,他没必要给我所谓的“最好的生活”,这几年他已经给的够多了。当我被痛苦包围的时候,我其实并没有在意他的无助和痛苦。
“人生漫长,社会复杂,也许有些人只是运气不好。”
“是的。”我向窗外望去,看见一架飞机飞过玫瑰色的云层。
“但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去。”
青年志青年的疑问与探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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